會想寫良師系列,是因為昨天才到大學恩師──亮軒先生的家中小坐。

 

談起亮軒,很多人不陌生,除了他本身是名作家之外,師母陶曉清是知名廣播人,兒子馬世芳則是集合父母之長,能說能寫,一家子都是知名人士。

 

打從大一開始,痞子婆跟亮軒先生的關係就特別好,大概是因為我這人從小有點兒沒大沒小,胸無多少墨水卻又敢在課堂挑戰權威,所以老師對我有些另眼相看的感覺。亮軒老師很奇怪,喜歡把課排在禮拜一上午第一、二堂,哎呀!哪個大學生不愛玩?禮拜天凌晨有回到宿舍就不錯了,隔天要早起趕八點的課真是要人命,但老師每堂必點名,遲到五分鐘就算沒到,一點情面也不留,因為老師本名叫「馬國光」,所以同班同學都把這兩堂課稱為「國光日」!

 

老師雖然嚴格,但學者的風範還是讓同學大為折服,即使老是說學生素質一屆不如一屆,不過對我們這班劣童,他還是極有耐心。我還記得,班上一名同學的父親過世,他心疼同學喪父,洋洋灑灑寫了三大張信紙安慰她,讓這名女同學感動得對我說:「我跟馬老師平常真的不熟,不知道他竟然注意到我父親的事,還要找我聊聊,有師如此,夫復何求?」

 

只是,在大學期間,班上同學對馬老師是敬的成分多於愛,畢竟他打起分數毫不留情,而且平常的筆記就佔一半以上的分數。說起這筆記啊,可不是隨便寫寫就好,抄別人的?抱歉,一定一眼就被識破,因為沒有個人見解!網路文章大融合?不可能,因為我們那個年代電腦還沒那麼方便!不過想求高分也沒那麼難,只要常去看戲看電影,把票根貼在筆記上,70分一定沒問題。

 

但說真的,學生這麼窮,老要我們進國家戲劇院或音樂廳,真的就得縮衣節食,還得買後排的位置。同學裡就屬何大哥最乖,明明苦哈哈,還是每一兩星期就到中正紀念堂報到。當時的我是有點怨懟老師的,但老師說:「將來你們出了社會,能體驗戲劇或音樂之美的時間一定沒有現在多,能多培養一點感覺就該多培養一點,記住,你的人生不會因為少買這一張票而富有,但卻會因為多聽一場音樂會而感受不同。」當我現在能靜靜欣賞藝術之美,比同事多懂得一點點皮毛的同時,回想起這些話,還真不無道理。

 

老師是個老饕,碰巧遇到我這個愛美食的學生,因此師生倆常常大街小巷的吃。他會細細解說食材好壞、烹煮方式、火侯拿捏,遇到不美味的食物,他只會笑笑,絕不對廚師口出傷人之語,但今後絕不再踏入一步。

 

同學出社會後的聚會,每每因為「馬老師要參加」六個字而嚇得皮皮挫,因為對廚師跟對學生是兩套標準,學生選的餐廳差,表示欣賞「美」的能力退步,當然得唸一唸,因此同學屢屢要痞子婆提供餐廳名單,畢竟從大學起陪老師吃飯,多少知道老師口味,想想,今天我的身材不甚標準,老師應該要負點責任吧??(不過老師一定會說,這是個人自制力的問題。)

 

老師的研究室裡有兩大面書架,上頭滿滿的都是他的珍藏,同學不管畢業與否,都可以自由取閱。想帶回家細讀?那也沒問題,書架旁的本子簽個大名便是,但老師似乎也從來沒追究有哪些人跟他借了書,到底有沒有還?對他來說,學生願意讀書最重要,想還的自然會還。後來我發現老師家裡的藏書更甚於研究室,要借書,當然是往老師家裡鑽。

 

(待續......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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