講到無照駕駛這回事兒,痞子婆雖然稱不上是箇中好手,但也是經驗豐富啊!(我得承認,這沒什麼好驕傲的)

 

高中時期,因為就讀的左營高中離家稍遠,每天為了搭17路公車得六點就起床,老爸看了心疼,顧不得女兒未滿18歲這個事實,毅然絕然買一台50CC的摩托車給我代步。這部車是爸媽省東省西省出來送給女兒的禮物,也是我生平第一部摩托車,我還給「她」取了個暱稱叫「小紫」,這部車一直陪我陪到上台北唸大學出社會,不巧遇到納利風災被水滅頂才功成身退!

 

車子剛到手時,那股興奮勁兒真是不可言諭。老弟要借?門兒都沒有!老媽要借?一回來我就用布細細擦拭!比唸書還要勤。

 

騎著小紫時,不管是上下課還是純兜風,都覺得好開心,但「無照」這個壓力,總會讓我看到警察臨檢就不自覺心虛。有一次,騎在左營大路上,看到路邊站著兩個女警,我就心想:不妙!

 

「嗶嗶嗶!」女警吹著哨子,痞子婆就這樣被攔下:「同學,行照駕照我看看。」

 

當年的我,稱得上清秀可人,遇到男警也許勉勉強強還有機會過關,遇到女警可是一點輒也沒有。尷尬的我,只得承認:「我只有行照,沒有駕照。」我咬著下唇,祭出哀兵政策:「我知道我不該無照駕駛,但是因為家裡離學校太遠了,可不可以拜託不要開罰單?」

 

接著,我只能用眼神攻勢,讓她們覺得我很可憐。

 

也許是悲情招式奏效,女警姊姊說話了:「行李箱打開我看看,沒有違禁品就不罰。」

 

我一聽大喜,那有什麼問題?她們仔細檢查過後,我本以為沒事了,女警姊姊又改變心意:「雖然你也不算有什麼大違規,但無照就是錯的,這樣好了,我不開罰單,但兩個選項你自己選,一個是我把車輪氣放掉,一個是把鑰匙鎖在行李箱,你自己選。」

 

難怪我剛剛看有人牽著車子往前走……

 

我決定了,選了第二個選項——鑰匙鎖在行李箱。

 

牽著車子慢慢往前,經過一個路口,回頭一看,又有其他人被攔了下來,看來,她們已經沒有在注意我了。我噙著微笑,慢慢的從書包拿出另一付鑰匙,插進鑰匙孔,「噗」的一聲,騎上車就走。

 

這一回合,痞子婆險勝!

 

另一回合,沒有出現警察取締,但比有出現的下場還要慘。

 

那天,痞子婆載著大弟痞子延,一路往澄清湖走,當天澄清湖的路面正在整修,鋪滿了沙子,正當我小心翼翼的騎著車時,痞子延突然一聲:「姊,有巫婆!」

就在我往天空看哪邊有巫婆的同時,刷的一聲,車子就「犁田」了。

 

痞子婆整個左臉擦到地面,人也痛得爬不起來,車子則是飛得老遠,唸國中的痞子延受傷較輕,邊流眼淚邊搖我:「姊,姊,姊,你怎麼了?」我抬起頭,虛弱的對他說:「還沒死……

 

如果現在遇到那種情形,早就叫救護車送醫了,因為傷勢實在嚴重。但那時腦中浮現的想法,就是擔心送醫後警察會來問話,萬一知道我無照又通知家人,事情就「大條」了。

 

趴在地上掙扎了大半小時,我努力起身把車騎回到家,滿身的傷當然瞞不過家人,老媽邊罵邊心痛,擔心女兒破相,將來可能嫁不出去了,又煩惱有內出血的狀況,拉著我就往醫院跑;老弟那幾天對我百依百順,大概心中太愧疚,姊姊怎麼無理取鬧都逆來順受。幸好臉上的傷在幾個月後就痊癒了,但膝蓋倒是拖了一兩年才好,唯一慶幸的是:那天我是偷騎爺爺的車出去,所以小紫毫髮無傷……

 

兩次不算好的後果並沒有讓我學乖,在高中時期,小紫仍然陪著我走遍高雄縣市大街小巷。一直到高中畢業那年,一方面是因為滿18歲,一方面是厭倦跟警察玩躲貓貓的遊戲,才跑到監理站考駕照。

 

可是你知道怎麼了嗎?

 

駕照上的那張照片,實在只顯現出痞子婆的蠢樣,我的青春美麗從照片中完全看不出來,所以我從不跟人說我有駕照,就算被警察臨檢,我一定堅持「駕照沒帶」

 

所以……我仍然繼續無照的日子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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