趁空到書店逛逛,架子上一本本也許暢銷也許滯銷的精美書籍通通打出折扣價,有的99元就買得到,最貴的也不過280元,翻譯書籍比本國創作要貴,果然是外來的和尚會唸經!但怎沒人想過水是故鄉甜呢?

 

正當我胡思亂想翻書翻到一半時,兩個吱吱喳喳的女孩走進來,每人手上都提一個百貨公司紙袋,我這人啊,挺容易分心的,也因此她們一句句對話都飄進我耳裡:

 

「ㄟ,你看你看,我剛剛買的那支口紅顏色還滿襯我這件衣服的,而且很滋潤耶,我剛剛應該多買一支的,這個牌子很少打八折的。」頭綁馬尾的女孩有點懊惱的說。

 

另一個短髮女孩則安慰她:「沒關係啦,大不了等一下吃完飯再去逛啊!不過今天人真的好多喔,如果明天再放颱風假就好了,我好喜歡到百貨公司買東西喔!」

 

我再抬頭更加仔細看看她們,嗯,挺年輕的,約莫23.24歲,打扮得既時尚又恰到好處,很是賞心悅目。只見短髮女孩拿起于美人的旅遊書起來翻翻又說話了:「我好羨慕于美人喔,那麼會賺錢,老公又那麼帥,說要出國玩就出國玩,你有沒有聽說,她一花就是三百萬耶,只可惜她長得沒有很漂亮……

 

「哇,一本兩百多塊,你要買喔?」馬尾女問。

 

「這麼貴!算了啦,冷氣吹到就好,省點錢晚上可以吃好一點。」短髮女回答完,兩人又嘻嘻哈哈的走出書店大門。

 

我一時之間愣住了,這也許不是當下所有年輕人的價值觀,但絕對是代表一部分人的觀念:買本兩百元的書嫌貴,買支七八百元的口紅倒不手軟!印象中似乎曾經看過一個資料,以亞洲地區平均每年每人的買書金額來看,台灣地區排名倒數第二,大概落在一兩千上下,我不知道這個數字作不作得準?但台灣人不愛買書總是個事實。說來,我也該汗顏,因為一年花在買書上的錢也不多,這兩年,反倒是痞子孔拉高我的平均,因為他每在台大住院,就會到地下室的誠品買書。由於他看書速度快,住院又太閒,有時一天買了兩三本,隔天繼續買,常常在出院時提得我手都快斷了,但我這個好老婆可從來沒反對過他!

 

中學時有一個愛書的朋友,雖然外表不起眼,但散發出的氣質讓我自嘆弗如,那樣的嫻靜是渾然天成的,側面得知,她出生書香世家,父母親與她假日的休閒,就是買書看書看書買書,再不然就是練練國畫寫寫書法。我跟她不熟,也自認無法過這樣的生活,但我到現在仍懷念她的內在美,真正懂得欣賞的人,一定會發現她就是書中的顏如玉。

 

這個同學後來唸了美術系,專攻國畫,最近讀到石濤的一句話:「山水不入時人眼,寧買胭脂畫牡丹。」看到這句話就想到她。世人總愛美麗的事物,但內涵是更加難得的,縱使鶴立雞群,也要知道,這世上本是鶴少雞多,下里巴人得到的共鳴多,但陽春白雪也自有人愛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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