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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子在曖昧不明中過去,很快的,小學總要畢業,那時很流行簽畢業紀念冊,我一個人就買了三本(嗯,好像真的太多了),還規定每個人要簽三種不同版本,但要拿給H簽時,我總會凶巴巴的說:「ㄟ,幫我簽一下啦!」他則會唉唷一聲的說:「怎麼又要簽了?」兩個人好像都有點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,但他還是會說要帶回家慢慢想,慢慢寫。

  

簽到第三本時,他很沈默的遞給我說:「你回家再看好嗎?」我從沒見過一向樂觀調皮的他露出那樣的表情,耐不住好奇心,趁著上課時間,我偷偷打開畢業冊,他竟然寫著:「我就知道你會偷看,畢業當天才寫第三種版本給妳!」氣得我……

 

畢業典禮進行得很快,我記得爺爺還上台頒獎,領了獎照了相後,爺爺要載我回家。H趁著空檔塞了張卡片給我,我滿心以為他會在卡片裡寫著「喜歡妳」三個字,沒想到他只留了未來要唸的國中名稱及住址電話,加上「有空常聯絡」五個字,失望之餘我還真搞不懂他在搞什麼神秘?

 

上了國中,新的環境新的朋友加上功課壓力讓我跟國小同學少了連絡,我跟H唸不同國中,偶爾在路上騎腳踏車碰到,也只能點個頭就算打招呼了,少了以前的熱絡,兩個人變得像陌生人,其實,我還挺懷念他叫我「臭班長」的。

 

日子一天天過去,不知怎的,我們碰面機會越來越少,一下子,國中三年就過了,H在我腦海的印象越來越模糊,只有偶然翻翻畢業紀念冊,才想到那段青澀的童年。

 

高二那年,我的功課實在趕不上進度,只好上補習班,那時班上大概有兩百個人,我看著黑鴉鴉的人頭,想不出這樣上課會有什麼效果?才上第一堂,我就有逃課的衝動。突然一聲「臭班長,你怎麼在這兒?」把我拉回現實,我回頭一看,H正咧著嘴對我笑,看著他穿著第一志願的卡其服,我低頭看看自己的制服,再看著他那比我高出一個頭的身高,我心頭一慌,覺得自己好丟臉,又沒考上第一志願,想當初我們成績不是差不多嗎?

 

他似乎沒察覺我的羞赧,自顧自的說:「畢業以後我有打電話給你耶,但好像是你爺爺接的,每次都說你不在,聯考完我本來想找你出來玩的,結果也找不到你……」他霹靂啪啦講了一堆,才問:「妳現在過得好嗎?」還沒等我回答,他大聲的招呼,「L,你看看,我找到誰了?」我心頭更驚了,猛的回頭,那個應該在美國的L竟也出現在補習班!這兩傢伙嘻皮笑臉,小小聲的對我說:「難得老朋友相見,不然,我們蹺課好了!」

 

就這樣我半推半就的離開補習班,我們三個就在自強一路的速食店天南地北的聊了起來.從小學的事聊到國高中的生活,我才知道L國中就回台灣了,也才知道H搬離開老家,那時,我們是真的一種很敞開心懷的友誼.

 

每次個星期補習時都會見面,這兩個損友偶爾就會找我蹺課,從一開始的三人行,到後來H會藉故先離開,憑著女性的直覺也知道不對勁.十六七歲的年齡是很敏感而且期盼愛情的(我這樣太早熟嗎?)只是,我想像不出跟L成為男女朋友的樣子(我承認,因為長大後H比較帥),所以乾脆拉了高中的好友C作伴,免得讓L有所期待.

 

我私下以為,我們三個人的友誼會持續下去,突然有一天,H說下課後有要緊的事要跟我聊聊,還說L不會到,我欣然答應.我想,我當時一定比較喜歡H的,畢竟小學時我跟L不過是隔壁班同學,兩人說熟也熟不到哪裡去,所以當H約我時,我很開心的定位成是「第一次約會」.

 

等我到了常去的速食店,H又使出老把戲,遞給我一張卡片說「:你回去再看.」我想到他幼年時幼稚的把戲,「啪」的一聲就撕開封口說:「不要,我偏要現在看.」他還來不及阻止,我就已經看到內容,大意是寫著:我真的很喜歡妳,只不過在L回台後,好像這樣的喜歡是不應該發生的,我更希望在補習班第一次見面那天,L不在場……

 

我突然之間不知道該怎辦才好,好吧,我承認,H不只一點點帥,跟他走在街上是會招來羨慕的眼神的,可是遇到這樣的情形讓我不知所措,只能頭低低的不敢看他。

 

看我不說話,他急得抓抓頭,也是一付不知所措的模樣,甚至還說:「不然當作我沒寫過這封信好了,你信還我。」我白了他一眼,這個笨蛋,難道不知道女生不說話就代表害羞嗎?

 

(未完待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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