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從這一封信後，我跟Ｈ走得比以往近，也開始通電話。但高中時期家裡的電話是有管制的（我相信現在絕大部分還是如此），只要接到男生來電，爸媽就緊張得不得了，即使接到電話的當下沒有問清楚對方的祖宗八代背景資料，事後也會旁敲側擊的問女兒「剛剛打電話來的好像是男生喔？」，技巧差得無與倫比。為了不落入爸媽口實，除了補習那兩天之外，我跟Ｈ還真的很少單獨出去，只要出去，Ｌ都是當然成員，另外我也找了高中同學Ｃ一塊兒，所以當爸媽問：「跟誰出去玩啊？」我都很理直氣壯的說：「同學啦，有男生也有女生。」
在我們那個青澀的高中時期，沒有網路沒有手機，但還滿常聽廣播的。有一天晚上，邊唸書邊打開收音機時，突然聽到主持人喊出我的名字，我嚇得連書都掉地上了，電台裡緩緩傳出一首情歌（老實說，我還真不記得是哪首了），原來是Ｌ點播給我的。我一則以喜一則以憂，喜的是小學時期那種甜滋滋的感覺剎那間又湧上心頭，憂的是，常跟我們一起出去的Ｃ告訴我，他十分欣賞Ｌ。
隔天到了學校，已經有同學拿點歌這件事情當新聞宣傳，Ｃ的臉色從一早就很難看，我想破頭不知該怎麼跟她開口。午餐時間她打破沉默問我：「知道件事嗎？」
千錯萬錯從這裡開始錯！我當下不願失去這個好朋友，信口開河的說：「妳不要誤會，妳也知道Ｌ跟我認識十幾年了，昨天是他跟我開玩笑的，他根本沒有喜歡我好不好，他是為了作弄我才這樣的啦，不信你明天晚上補習時問Ｈ。」
現在想想，也許Ｃ根本不相信我的話，但當她喜歡Ｌ的時候，總會找理由說服自己相信，所以我們的小小不愉快很快煙消雲散，而我的當務之急就是：找到Ｈ圓這個謊。
我很少主動找Ｈ，當天晚上是我第一次打電話到他家。接電話的是他姐姐，電話那頭隱約聽到他姐姐大喊︰「是一個女生找弟啦！」附帶提一點，Ｈ當時功課非常好，他曾告訴我，他的家人對他期望甚深，深信台大是囊中物。
接到我的電話，Ｈ的語氣顯得很開心，但當我說明來意時，我可以想像到電話那頭他一定是臉色一沉，他說︰「我還以為你是要叫我別誤會昨天的點播，沒想到妳竟然要我幫你說謊？」他頓了一下又說：「你要我做的事我不會拒絕，但你同學相信多少，還有Ｌ到底想怎樣，就不是我能控制的。」說完，他冷冷掛上電話。
沒過多久，電話響了，我接起來，是Ｌ。
他在那頭問：「昨天的廣播你有聽嗎？」
我不說話。
他突然用有點誇張的語氣說：「我追妳很久ㄟ，妳看，從國小到現在都十幾年了，妳要不要考慮一下跟我交往？我還可以每天早上放一個禮物在妳抽屜喔！」也許是怕被拒絕，Ｌ語氣越來越像在開玩笑，甚至把陳年往事拿出來講。
我嘻皮笑臉的回敬他：「拜託，就知道你很愛捉弄我，你不知道Ｃ很喜歡你嗎？她那麼好，我覺得你很笨ㄟ，什麼都不知道。」
(未完待續)
留言列表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