L語氣聽起來更假了,他說:「齁齁,你看,我是萬人迷耶,連C都喜歡我,你真的不考慮喔?不然我就要追C囉!」

 

我在電話這頭笑得很誇張,還強迫自己相信:L只是為了跟我開玩笑。

 

這通電話在既天馬行空又很沒內容的情況下結束,我和H不說破但都知道,彼此之間這份友誼已經跟以前的無所不聊不一樣了,已經出現了隔閡。

 

再過一天,又是補習的日子。我們一樣在速食店用餐,只是我跟L和H之間都顯得有些尷尬,C嘴快的說:「L很無聊ㄟ,你不會一次點歌給我們兩個喔?要不是痞子婆說你們沒什麼,我還以為你要追她呢」L回她:「拜託,追什麼追,有啦,我國小追過她啦!可是她兇得要命。」L裝出一副害怕瑟窣的模樣,邊說:「下個禮拜就換我點歌給妳了,妳也要仔細聽喔。」這番話聽得C心花怒放,H沒什麼表情,我的話則不多。那一天,H和C獨撐大局從頭聊到尾,兩個人還約好補習後要去西子灣看夜景,讓我震驚於一個男生要變心原來是這麼快的。

 

隔天到學校,C告訴我,她跟L「已經變成男女朋友」。我訝異於定義為何?C說她主動表白,L接受了。

 

「那我們以後就不能四人行了,你們不就要雙宿雙飛去了?」我壓住心中小小的苦澀問。

 

「不會啦,我們才剛開始。」C遲疑了一下又問:「L說你喜歡H,是真的嗎?」

 

年輕的心理是怎麼想的,我現在還真有點回想不起來!我不記得有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,我只知道,在點歌事件後,L跟C真的成了一對,我跟H也走得更近了。

 

只不過,我們兩對的約會地點還真是不同。L常帶著C到處吃喝玩樂,我跟H的約會則以速食店居多,為什麼到速食店呢?因為H的成績很好,不但是第一志願,也總是在全校前幾十名。而我的成績則是在普通學校吊車尾,H很有決心要提升我的各科成績,以便跟他上同一所大學,我則是明裡暗地裡笑他傻子。我跟H的成績差距比鴻溝還深,更何況,我寧可他可以帶著我到處去玩,也不願搞懂什麼三角函數之類的學業。

 

為了兩個人的想法不同,我們吵了不只一次,也為了我的資質駑鈍,很多對他來講輕而易舉的題目,我怎麼就是搞不懂。為了學業問題,我也自感委屈,要是我成績這麼好,不也上了第一志願了嗎?在一次月考前的約會,他解題解半天,我還是一知半解的情況下,終於他落下狠話:「如果你這次月考沒有前十名,我就不要跟你見面了!」

 

笑話!年輕氣盛的我怎能接受這樣的奚落?我冷笑的回他:「第一志願了不起嗎?成績好了不起嗎?我告訴你,你就當我配不上你好了,不用你委曲求全,我們從現在開始就不要見面了。」說罷,我轉頭就走。

 

H沒有追上來,我則是一路紅著眼眶回家。

 

那一次的月考,我考得不錯,我想跟H日夜不懈的填鴨教學有關。不過,H卻氣得好幾天讀不下書,月考考得其差無比,被他的母親臭罵一頓。

 

月考後H主動來電道歉,我們又和好了。沒想到幾天後,我沒有預警的接到H母親的電話,她自我介紹時,我的心已經七上八下,等介紹完,她單刀直入:「H這次月考考得很不好,他的父親很生氣,我聽他姊姊告訴我,才知道他交了女朋友。」H的媽媽提出要求,「我從小讓H很自由,要交朋友我也不反對,可是你們年紀都這麼小,還是要以學業為重。」

 

我在電話這頭大氣都不敢喘一個,因為H媽媽是中學老師,我生平最怕跟老師講話了。

 

H的老師說,他只要穩穩的唸下去,一定會上台大,可是你們交了朋友之後,他成績退步這麼多,我怎麼跟他爸爸交代啊?」

 

「伯母,我知道了。」我鴕鳥心態的只想早早結束電話,其實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做。

 

「對了,你們學校一年考上台大的沒幾個,你的成績怎麼樣?」H媽媽狀似不經意的問。

 

哇!一刀斃命。

 

「不怎麼好。」我小聲承認。

 

「朋友是要互相鼓勵的,你們如果被他爸爸知道,他爸爸會很生氣的,而且他爸爸所有期望都在他身上,你們千萬不要自誤啊!……H媽媽滔滔不絕的講,我則握緊話筒一句話也反駁不了……

 

H事後知道他的母親跟我通上電話,氣得不得了,尤其知道電話號碼是偷翻了他的電話本子拿到的,整整一個星期不跟他母親說話。但母親終究是母親,H被下了禁足令,除了學校跟補習班之外,哪兒也不准去。我們倆連電話都沒法通。

 

我們本以為到補習班可以把握時間聊一聊,沒想到每次補習,H媽媽都不辭辛苦的來接H,我們只剩短短的十分鐘下課時間可以講話。那時L雖然跟C正打得火熱,但也算夠朋友,自告奮勇的在周六周日幫我到H家看看情況,沒想到H媽媽也不是很歡迎L,L從中幫我們傳了幾次話,但似乎也沒什麼好講的,加上H媽媽老會打探L的成績之類的問題,讓L視去找H為畏途,我跟H就這樣漸行漸遠,而且在他媽媽執意要他換補習班的要求下,失去了對方消息。

 

我跟H在高中畢業後再沒見過面,我知道他上了大學後也交了女朋友,現在就算碰了面,都有各自另一半了。

 

倒是LC感情很不錯,雖然考上不同大學,但一直到大二才協議分手,只是,我跟這兩個青春時期的好友最近一次聯絡是在四五年前,之後搬家換工作換電話,早已斷了音訊,要想重拾往日時光,還真的不容易!

 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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