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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幾天我很不舒服!那種不舒服的感覺不是來自於病痛,而是來自於心痛!

 

前經濟部長趙耀東過世,除了聯合報在隔天以頭版加大篇幅報導外,其餘報刊的頭版都還是弊案新聞掛帥,難道,經濟老將的凋零比不上涉貪總統的重要性?

 

好幾年前,我有幸到趙耀東先生位於敦南的住所拜會.當年他已接近九十歲!以往我只在課本上報章雜誌上看過這個名字,畢竟我們有一甲子的差距,年輕如我,根本無法想像這樣一個推動台灣經濟起飛的歷史人物如此老態龍鍾,幸虧趙先生的精神還是很健旺!我看他書桌上的電腦正開啟著,畫面還停留在新接龍,他一本正經的告訴我:「我自己知道自己有點老人痴呆,所以要多玩電玩以防止老化,不要造成兒孫負擔.」那一年,是2001年.

 

在他眼裡,我是個生長在不同世界的小女生,他的鄉音之重讓我聽得不是很明瞭,他高談闊論,講到怎麼禁止日貨進口台灣、怎麼跟非洲國家交涉、怎麼在中鋼有一番作為......,看得出談興頗高.無奈他講的事情,有些是在我還沒出生時發生的,就算發生了,大概我還在唸小學,所以看我對他的經濟見解似懂非懂,他搖搖頭:「妳太年輕了,這些事都是妳父母親那一輩才知道囉!」

 

見我面帶羞愧,他老人家還不忘鼓勵我:「過去的也就過去了,知道跟不知道都算了!倒是像妳這個年紀,可別忘了每天要上紐約時報的網站看看,開闊自己的視野,台灣未來就靠你們了!」他停頓了一下,像是若有所思的交代:「做人啊,風骨最重要,節氣最重要,只要是對的事情,去做就是了,不要怕苦畏難!所謂『擔當』就是要有肩膀,就是要堅持對的事......」

 

我記得很清楚的是:從我坐在沙發上到離開為止,起碼有兩三個小時,老人家就不斷的強調做人做事要有擔當(難道我長得一副沒擔當的模樣?),而且對於自己的「為官清廉」相當自豪,他說,不管是在中鋼或當官任內,他從來沒有取過任何一件不該屬於自己的東西,縱使是一張紙、一枝筆也沒有.

 

聽完他的陳述,我為之動容!一個人要有多大的道德感,才有可能在幾十年的生涯中真正做到「一芥不取」?遑論曾經當過高官的他,有多少人千方百計的想把禮送到他面前,他不是退回,就是送到總務處當同仁年終摸彩禮品;跟廠商談生意,他絕不接受招待,甚至還帶夫人準備的便當出去開會!以現在的標準來看,是連使用辦公室影印機印身份證都不可以的,有多少人做得到?

 

憶起幾年前的這場對談,我只能就記憶所及記錄下來.

 

良師殞去,風骨仍在!這幾天只要想到趙先生,我就會不自覺的紅了眼眶......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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